二。大一统时期的战略转移
两宋的忍者神龟历史3
写跑题了,蹿到后面去了。回到南宋的受难历史来吧。南宋能够坚挺下去,和他的财富有关系,一方面粮食主产区都在南方,另一方面南宋的海上贸易很发达。因此南宋尽管断了西域,但海上贸易足够填补,老实说,迁都南方,还省去了军粮的运费。国家变得更加紧凑了。此时的南宋和东吴不一样了。也和东晋、宋齐梁陈不一样了。肥了。
从此中国的政治中心从长安——河洛的钟摆,改为燕京——宁杭的钟摆。以前国家的经济政治军事思考主要是以潼关为线进行东西向的思考,现在国家的稳定要以淮河为线南北思考。当然东西思考仍需平衡。这一转移造成了两个历史文化区域的没落,一是长安区域的没落,一是河洛区域的没落。长安区域的没落给人留下的只是秦腔;而河南的没落几乎让人不可忍受,河南人几乎成了严打对象。这个华夏的心脏区域的堕落是从金兵席卷徽钦二帝北上开始的。从此,这里所有军阀、流寇、饥荒、水旱灾害都会麕集在这里,而人才、资金则纷纷离去。经过千年的消磨,锻造出新河南人。不再是三个代表的河南人。哪里有逃荒的,哪里就有河南人,这的确如此。有个河南乡间的老夫子去了趟厦门,回来痛心疾首的说,俺们中原文化都在那里啊。多年的战乱饥荒,河南的文化变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观。
同样现在北京人的慵懒、大度、无所不知、也是吸纳全国财富的供养体制形成的首都市民民风有关系。一旦迁都,北京各大垄断机关撤走,各种福利待遇消减,就业机会锐减,你可能就看不到那种闲适和漫不经心了。都是钱堆出来的。盛世长安的市民气度比这还鸟。好像是隋炀帝,当时为了面子工程,下令外国人在长安吃饭不要钱。而且朝廷也不给财政补贴的。那么长安人民觉悟咋样呢?执行啊,朝廷的圣旨啊。外国人来吃饭,吃,不收钱。问为啥?朝廷不让收,收了城管请你喝茶。咋能这么回答,觉悟太低。正确回答是,我天朝物宝天华,无所不有,总之生活在大隋天子的英明领导下,和谐社会,小康富裕,所以吃饭不要钱。化外蛮夷连连赞叹大隋和谐社会,天子圣明,人民那个啥(傻)?交口赞誉。
南宋,嗨,别提这个呆货了。按理说,既然北伐没指望,搞点小动作,拓展一下战略后备空间总可以吧。比如把过去失去的越南,即交趾郡那过来不是不可以吧。而且现在整个国家重心南移,讨伐越南应该不是鞭长莫及的事情。可惜啊。这个宋短命是体制内生的。如果没有秦始皇和汉武帝的执着,那么汉人政权几乎不存在江南这个战略后方。口渴再挖井是来不及的。东晋南迁的时候再去开拓两广和福建,北边还要对付南下的游牧民族,忙的过来么?同理,宋也是如此。躲在杭州的时候,是没有精力去开拓两广的。但局势稳定后,和金签订的和平条约后。既然无力北伐,就要着手找后路。而越南就是后路。打不过就难逃么。江南这个后路是秦皇汉武留下的。南宋同样缺乏开拓性思维。这样就彻底断绝了这个王朝的生路。
我们说,科举体制的政权在战略思路上缺乏远见的。僵化教条的,没有开创性是其本特点,这个特点在明代暴露无遗。南宋神龟功夫了得,抵抗金兵乃至蒙元都很有一套。应该说,抵抗金兵它获得了成功,最后金兵拿它没辙,只好采取契丹的办法,收财政补贴,而南宋也用这种办法慢慢毒死金政权。它就是用这种办法温柔的毒死了契丹和西夏。金也慢性中毒。后来金遇到一个更生猛的家伙,蒙元,这个家伙,全世界人民都承认他太生猛了。它实际上揍趴若干文明,印度文明被伊斯兰化的蒙古后裔征服、当然蒙古部落征服了中亚和阿拉伯,条件是蒙古人接受伊斯兰教;另一方面蒙古人达到欧洲边缘地带,整个欧洲瑟瑟发抖,基督教几乎就等待着臣服。不过蒙古人实在是鞭长莫及。另外蒙古人征服了华夏。蒙古征服采取的军事征服,文化上,你先进我就从你,这样减少矛盾和摩擦。所以,很多中亚的蒙古政权其实都是伊斯兰化了。当地人都接受了蒙古人。反过来蒙古人有带领这些回回参加了对华夏的征服。这也是华夏的伊斯兰移民的一个来源。
南宋一面用金钱毒害女真骑兵,一面也毒害自己。这也是那著名诗歌,"山外青山楼外楼",的来历。杭州很糜烂。但有几个地方确实战场打的很糜烂,一个是四川,一个是襄阳,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就是淮河防线。四川、襄阳那两个地方之所以出名,主要都是蒙元处于传统战略考虑,即灭南方政权,一般直接攻打首都都比较难啃,淮河防线当然是重点防线。所以都考虑从上游突破,顺江而下,形成战略和心理优势。结果都在襄阳和四川惨败。好像蒙古有个皇帝级别的是死在攻打襄阳还是四川的战斗过程中。特别是四川,据说修成了连环堡,南宋都灭了,那里都没有功下来。之所以投降,完全是失去了抵抗的政治意义。可见四川的抵抗在军事上是成功的。由此可见,南宋的神龟功夫的确了得。
接下来,就看蒙元的啦。这个蒙元是个啥子唆?按说他也和其他从蒙古高原兴起的游牧部族没啥特别的。好像蒙古人给人的印象还身材矮小,马匹也矮小,速度也不是最快。但有一样,那就是蒙古人的忍耐力是第一的。但在此之前,蒙古人有着和所有游牧民族一样的毛病,就是散沙,他们在等待一个伟大的领袖。当然这个领袖并不是把蒙古人一个一个团结起来的,实际上,伟人都是在巨人的肩膀上的,成吉思汗也是踩着其他蒙古英雄的尸体把蒙古各个部落整合起来的的,这些英雄已经把蒙古人整合成一个个强大的部落,而成吉思汗就是要把这些部落都统一到他的指挥下。以前,这些部落在这些英雄的领导下,是一盘散沙,只能窝里斗,互相厮杀,还得接受金的领导。现在成吉思汗统一他们了,窝里斗被制止了。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就只能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到对外扩张上。一开始成吉思汗也是柿子捡软的捏。他并没有去搞西夏和金这种有悠久历史的赫赫战功的金甲武士,而是四处远征,打那些低等级的东东,当然就是要跑得远些。但蒙古人不怕远。这下子让我见识到蒙古人的天地有多大,对他们来说远征到河中地区,只是一两年的事情,而对内地国家来说,则是一两代皇帝持续的努力,先得打通玉门关,然后设置西域都护府,然后屯兵,然后翻越葱岭,进驻河中。这中间没有五十年干不完。中间还得算上朝廷的斗争、自然灾害的干扰。而蒙古人派一队骑兵,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穿越瀚海戈壁就去了。花剌子模,灭之。而在中原王朝,妈呀,议论之,三五年。筹备之,三五年。征讨之,成功需要十年。失败可能亡国。对于成吉思汗,失败也就是一队骑兵而已。
顺便讲一个小细节,有人说蒙古人之坚忍超人啊。他们带上干肉。可以切一条,放在大腿和马鞍皮革坐垫之间,就这样在行军中,靠来回的摩擦,将肉摩擦的半生半熟,很难说那是一种什么滋味,然后吃掉,还消化掉。这是多么坚强的肠胃。靠着这种办法获得给养行军打仗。那个军队耗得过他。
总之,蒙古扫平了很大一片地广人稀的地域,获得了巨大的胜利的喜悦和战斗信心。同时也对金夏发起一次次冲击。在冲击过程中,证明这种龟甲健全的国家机器比起那些草原帝国来说要难啃许多。不是一两次征讨就可以搞定的。成吉思汗死在攻打西夏的战斗中。这个老丘八居然下令毁灭西夏文明。金的灭亡,宋袖手旁观。这是弱智的表现。但宋在抵抗蒙元的过程中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总得来说,蒙元发现走四川也不同,就走云南吧。于是走青藏高原,灭掉大理国。这种大迂回的战略的确让人赞叹。也正是灭大理过程中,把西藏也顺包带了(这个不太肯定。)历史教科书第一次肯定西藏是在蒙元时期进入中国版图的,此前西藏是化外之地。那么西藏都忙啥呢?不知道。看格萨尔王吧。忙着和神仙大战吧。总之唐乱了,西藏也陷入内乱,而且此后一直如此。没有形成强力统一。但西藏的文化是一致性的,即藏传佛教。而蒙元是如何,即为什么选择接受藏传佛教,这个问题没有搞懂。如果说,伊斯兰地区的蒙古王子皈依伊斯兰是好理解的,蒙古高原的各部族信喇嘛教就有点莫名奇妙了。有蒙古部落在青藏高原接受喇嘛教也好理解。但蒙古高原的部族你又不是有求于什么?这个以后再掰掰。总之西藏进入版图是蒙古人立功的,西藏和内地的文化链接,其实是藏传佛教在蒙古各部中的传播,汉人并不信仰藏传佛教。本质上说藏传佛教切割开没有多大关系。但汉人和蒙古人是不可分离的。哈哈,道理说通了。汉人和藏人也不可分离。大家是吉祥的一家。但最终让汉、藏、蒙成为吉祥的一家的,是满族人这个大推手。
应该说,蒙元灭掉金、夏,拿下西藏云南,就形成了对南宋的环大包围了。而南宋此时的内部政局也不稳定,小皇帝,权臣贾似道等等。最终蒙元攻灭了南宋。应该说,蒙元灭南宋和清灭明相比之下就太不文明了。这也可以理解蒙元遭到的抵抗远远大于满清遭到的抵抗,汉人对蒙元的仇恨也大于汉人和满清的矛盾。历史里记载蒙元盗发了宋皇室的墓穴,而且是羞辱性的发掘。蒙元动用了各色武装,包括色目人、北人(即北方汉人)、蒙古人联合战线镇压南方汉人,最终将南方汉人定为最低等国民。
南宋的抵抗军应该说还有相当的力量,例如水师就有十几万。这时候如果有越南这个大后方,向南转移,采取消耗战,必然获得一个战略生存的时空。可惜这时候逃到两广一带,已经无法形成稳定的防线。根本不敢上岸。最终覆灭。中国历史上最神龟的政权完蛋了。死的很窝囊。
这个朝代在精神文明史上和唐代并列,但战功上却相反。体制害死人啊。话说回来。科举制在这个时代,虽然在武人问题上负面作用比较大,但文官体制上的贡献还是比较大的。很多平民被选拔上来,他们对文化的贡献也很大。他们热衷与家族的文化事业建设。此前只有士族门阀有族谱。宋代开始,平民家族开始兴修族谱、族规,这和科举制度选拔平民人士,提高平民知识分子地位有关系。大家千万要注意这一点。我们现在很多平民百姓之所以还能知道几百年前的祖先是谁,和平民化的科举有关系。